「…搜索到了。」

「好極了,這次就直接把他抓回來…。」

怎麼好像突然間變得這麼吵雜起來了,我什麼時候睡著了?到底發生什麼事…。

在吵雜之中,雙眼忍受光線刺眼,緩慢張開,而我第一眼仍舊看到那群白幽靈四處飄蕩,在迷濛之際有人發現我醒來了。

看那模糊的身形,似乎是位男性,他左手插在口袋,右手上拿著看似馬克杯的東西,那個聲音聽來不算陌生,應該是那位提供我清腸藥物的金髮男子。「清仔~,在我們罐仔的技術下睡得還好嗎?」

什麼清仔罐仔的,難道是我的綽號?

算了,既然你有心要和我說話,那我也就不客氣了。「現在幾點啦,我睡了多久?」

男子為了看右手上的錶,手中的馬克杯就這麼一轉,杯裡的咖啡便這麼全撒在地,幸好這池子沒受到影響,不然我想後果應該不可設想。「現在啊,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。」

「是喔,所以現在我這邊差不多快結束了?」

「現在工程才完成八十左右,你還必須耗一段時間呢。」

睡了八九個鐘頭,我想必疲勞也都退散,睡不下去了。不過現場狀況,似乎變得比入睡前來得熱鬧,好像發生什麼事了?

「發生什麼事了?剛剛好像有聽到黑時大喊。」

不知道這杯具男是真傻還是裝瘋,他拿起那被自己倒得精光的杯子,當作裡面還有飲料似的狂飲,還演得極微傳神。「啊~,其實也沒什麼,就只是我們找回了那位“上帝的信徒"罷了…。」

 

一聲電子旋律響起,那道自動門對人毫無戒備的朝左右兩旁退開。

不管是否呼喊了惡魔的名字,那莫名的罪,終要有人扛起。

天色退燒後邊緣開始被深藍渲染,街道人煙稀少,一間沒人光顧的便利商店,就像意外般響起開門聲。

一句歡迎光臨,理所當然從百奈繪嘴裡說出,她根本不會想到,眼前入內的男性顧客將危及自己性命。

短髮男子走向櫃台,他語氣略帶慌張,眼神四處張望像在堤防什麼。

商場經驗豐富的百奈繪便發揮服務精神,率先開口。「先生,請問在找什麼,需要幫忙嗎?」

「呃…其實是這樣的,昨天我來消費的時候,打翻商品拿錯了保溫瓶,回家後才發現這瓶子不是我的,所以我是來失物招領的…。」

當短髮男子拿出原本屬於平清的保溫瓶時,店門再度響起開門聲,打斷正要回話的百奈繪。

男子原本羞澀的笑容,在看過門外的人影後,嘴角便不再上揚。「原來是這樣呀,看來東西是找不回來了。嘖…,雖然不知道這女店員跟你們是不是一夥的,但你冒然出現,可是會害死她呢…英雄。」

「哼,不好意思,雖然那個傢伙現在可能還在睡,但有我在這,就不會讓他在清醒時陷入噩夢。」

 

依然泡在水裡的我,聽見黑時在與某位男子對話,但聲音的感覺讓我明白,他現在並不在這裡。

四周潔白的牆面,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,投影著許多畫面,只是視力不佳的我仍舊看不清楚,但現場氣氛與對話,詭譎的不安感,覆蓋在我每寸肌膚。

「看不懂發生什麼事,對吧。」這冰冷的口吻,是小草。

「我剛剛有聽到我女友還有黑時的聲音,他現在是不是在那間便利商店?」

「他是在那裡沒錯,你聽到的聲音,以及現在牆上的各個畫面,全是以黑時為中心算起半徑三公里,安插在城市各個角落的監視器攔截畫面。」

「攔截畫面?」

「意思是那範圍內的電子產物全被我們控制,誰也看不到。這也是為什麼民眾只知道英雄名稱,卻不清楚他們樣貌的原因。」

雖然政府承認英雄存在,但並沒有詳細提起,連張他們相關的照片也沒公布,只有文字大略形容外貌以及代號。

雖然我知道這城市有英雄守護,但不安感卻遲遲沒有退去,並不是我不相信黑時的能力,我想…可能是因為百奈繪的關係,讓我產生焦慮。

就在我擔心百奈繪的安危時,小草語氣冰冷,說出令人擔憂的狀況。「依照黑時目前的狀況來看…,這次應該是凶多吉少。」

「妳這意思是…?」

「昨天你跟他交手時,你不就發現了,所以才會不停攻擊他的要害。」

「所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沒好?」

「如果他有好轉,怎麼還會被普通民眾壓制呢?穿上那身束裝根本不用害怕被車子撞或子彈打,更別提一般人的攻擊,不過這只存在於正常情況下。」

「妳說正常情況,難道現在的黑時並不是?」

「很諷刺,拯救他人的力量,卻是加重他負擔的主因,他的身體無法負荷角光的“能力",所以我們才需要你體內那如天神般強大的能量…。」

 

身處在便利商店的黑時,透過頭盔聽見四周的環境狀況。在明白沒有其他民眾與衡量過自身狀況後,便決定先發制人。

「細田能士,我會讓你乖乖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。」

語氣激憤,他戴滿戒指的雙手往旁一伸握起拳頭,極為使力不怕疼的再以兩拳相擊,粉碎的戒飾化為光亮,覆上黑時身軀。轉眼間那令人敬畏的身影,便出現在細田能士與百奈繪的眼裡。

這不就是昨天抓走平清的…?

完成著裝,角光用力擺出前所未見的登場姿勢,態度認真不羞澀的喊出自創口號。「來吧,你將看不見明天嶄露一角的陽光,角光…參上。」

 

「哦~擺出來了擺出來了。」

「黑時這王八蛋丟光整個Clear sky的臉了…。」

「受不了啦,要求跳槽。」

辦公室裡的人透過畫面,不停罵著在螢幕上的黑時,但他們卻帶著玩笑般的笑容,似乎是把這一份惡趣味給當成樂子。

 

看著角光擺出登場的滑稽姿勢,細田也不管眼前的威脅,無法自我的放聲大笑。

面對嘲笑,角光態度依然自我,一點也不害臊,因為這笑聲是他預料中的事,早已想好應對台詞。「哼,果然是惡黨狂妄的笑聲呢。」

「哈哈哈,你這傢伙真如那個人所說的白癡。哈…既然你們都自稱英雄了,那我總該做些壞事,好讓你符合身分吧。」

察覺話語蹊蹺,角光根據長久累積的經驗,搶先動作。

而一陣無預警的爆炸,烈火在彈指間竄出整間店面,…。

 

聽見那聲爆炸聲迴盪在辦公室,我看不清畫面屏幕,整個心都慌了。「怎麼了,怎麼爆炸了?繪呢,繪有沒有怎麼樣?」

安靜看著畫面的小草,沒有打算回應我的疑問。令人焦急的狀況下,迫使我做出這人生中最衝動的事…。

 

「怎麼回事,系統一點反應也沒有,怎麼突然當機了?」

「你的只是沒反應,我這邊整個畫面都沒。」

「什麼,我還以為只有我這邊有問題…。」

一份混亂忽然而來,每一組的電腦作業全部停擺,大夥都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
面對黑時冒然出動的風險,眼下又發生故障問題,小草的情緒頓時失控,擺放在辦公桌上的馬克杯因為她的遷怒摔破在牆上。

「全都給我閉嘴,睡眠已經夠少了,你們還在那邊亂個屁啊。」

眾人被她的怒火嚇到鴉雀無聲,只有拿著馬克杯的金髮男子態度依然自我,打破沉默。

每台電腦他巡過一回,試圖找尋問題來源。「草仔妳自己看,現在進展完全停擺,輸出調節以及腦部區域管理的作業全都死當,程序全停止在百分之八十四。」

踩著氣憤的腳步,小草走到各台作業系統前,仔細尋找著問題點。不用多久,她便找到作業停擺的主要原因了。

「看來這束裝已經完成了…」

每位工作人員不懂小草這番話的意思,他們紛紛走到她的身邊注視作業畫面,也想瞭解其中原因。只是問題並不在這螢幕裡,小草轉頭將視線坐落在後方水池,原本該在裡頭的平清卻消失不見。

一群人終於發現平清消失,部分的人憂心整個作業流程必須重新來過;另一部分的人擔心他體內能量會不穩定,但令所有人害怕的,則是被逼瘋掉的小草,所以沒人敢吭半聲。

「他眼鏡沒拿只穿了褲子,不可能跑遠。」小草恢復往常態度,清楚明白將要發生的狀況,於是轉過身便開始處理接下來的作業程序。

只是大夥不明瞭該要著手進行什麼。「那…現在要做什麼?」

「現在直接跳到最後階段,把這八十四的進度當作百分百,完成這“不完美的英雄"。」

 

這是神的邀約,讓我由人進化為獸。是昇華還是墮落,我不願理解…

只想接受能讓妳幸福的可能,除此之外我可以什麼都不顧。

趁著大家注意力被監視器轉移,我拔下每根安插身上的針管,不管體內能量是否安定,也不去想搞砸他們工作後的下場,我無法坐以待斃等人解救百奈繪,我…做不到。

憑著記憶裡的線索,我摸著牆走上好一段路。原本潔白的牆面在黑時出動之後,全都撥放著便利商店爆炸時的場面,這鞭策我持續向前。

在恐慌的折磨下,我終於找到他們說的另一間辦公室,當我準備冒然進入時,隱約聽見小草怒吼著閉嘴及睡眠問題,看來我沒多少時間了。

門一開啟,裡頭工作人員全都停下動作,雖然沒看清楚,但他們似乎對我的出現不知所措。這下更不能猶豫,只要晚個幾秒搞不好就會被他們架住,當一輩子的發電機也說不定。

「繪還在等我…。」

房間裡那群工作人員大多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,雖然他們作業流程我全然不知,可是我想要找的東西應該就是放在哪了。

「喂…喂,做什麼,你要做什麼?」

前來阻止的工作人員被我一把直接推開,那份力道我沒有多做衡量,是否有傷到他也壓根沒去想,因為現在繪的麻煩比我還嚴重,這些工作人員怎麼樣不是我的問題。

「走開,你們別想阻止我。」

失控的情緒,在推開那名工作人員後更加不受控,剩下的員工看見我的舉止後,思緒也跟著混亂。

「喂喂,他走過來了,還不快一起抓住他。」

「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剛剛殺人嗎,我才不想接近一個會殺人的不定時炸彈。」如果這段話在平常聽到,我的心情一定跌到谷底,不過現在可不允許。

為了讓他們對我更加懼怕,於是我怒吼,試圖驅散他們。「如果你們不想跟那個人一樣被殺的話,就快給我滾。」

其實我沒有殺了人,只是對方被我推開時撞上桌子暈倒罷了,就藉機利用這點充當壞人吧。

「滾。」

吼叫一聲後,所有工作人員嚇得跑出房間。幾位躲在門後,而其他人則不知道跑到哪去了,趁著短暫空檔,我必須趕緊行動。

幸好很快就找到小草所說的媒介物。但令我疑惑的是,它的樣貌就像一條普通項鍊,材質摸起來像是皮繩,上頭還懸有一小顆尺寸不大的長方形墜飾,應該是這玩意沒錯,畢竟在這房間裡也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,而且那群開發者剛才都圍著它,所以應就是這玩意了。

現在媒介物到手,依照小草當時所作的解說,整合設備應該就是眼前這缸水族箱。

二話不說爬上水缸旁的鐵架,而剛才逃離的研究人員這次又回到門口,還帶回不少人馬。

「快點啊,他快要爬到頂了,趕快把他抓下來啊。」

「上去就來不及了,怎麼抓啊。」

「隨便拿東西把他砸下來啦,反正水缸是強化玻璃做的,砸不壞。」

「就照你說的辦。」

他們一行人討論好要如何料理我後,便開始拿起大大小小的投擲物瘋狂朝我扔來,看來他們瘋狂到忘記我是顆炸彈了。

鉛筆、原子筆、橡皮擦、保溫瓶、檯燈各式各樣的東西從不同方向朝我飛來,這分明是想殺人啊,就連板手、槌子都出動了,管他的,我抵死不從。

「他爬到頂了,現在要怎麼處理啊?」

「…找麻生…,快找麻生草,叫她整死這王八蛋。」

好極了,這下我大概知道這棟辦公大樓裡,正常的人類應該沒有半個,全是那種處心積慮想至人於死地的傢伙,不管下場如何,只要能救繪的話,要我怎麼樣都行。

深呼吸一口氣,我跳入這裝滿透明液體的水缸。水花濺起,上頭的出入口在我進入後,出乎意料的瞬間封死,手中項鍊進入水面之時卻被溶解不見。這是怎麼回事,難道這水有腐蝕性?可是我連一點事也沒有。

先不管項鍊的下落,現在的問題是我在密閉的水缸裡,沒有一點空氣,而整個設備一點動靜也沒有,這下看來不就變成是我在鬧自殺了?

緊張情緒使我原本就不長的氣變得更短,我試圖在水缸各個角落找尋氧氣的入口,而就在這時,罐爺的臉貼上玻璃,雖然那玻璃弧度讓他變得滑稽,不過我還是認出來了。

他嘴巴張闔在說什麼,我聽不見,但我大概知道他想跟我說的是。「別慌…。」

看著我快要脹紅的臉,罐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,轉身走到一旁的平台上,亮光頓時從那散出。

他出於習慣搔著沒有毛髮的頭頂,笑容依舊深不可測、猥瑣。「各位,麻生妹妹說要結束啦,回崗位上吧。」

躲在門後的眾人聽見罐爺的話,神色略為失落的離開門邊,坐回規劃好的位置上,剛才的緊張神情瞬間瓦解,短暫寧靜後,每個人彷彿戴上一張肉色面具,精神全都專注在各自的作業上。

不一會,每個人都處理份內工作,紛紛喊著完成。

「粒子銜接平穩、構築系統開啟…。」

「著裝者狀態、腦部激活、意識鮮明化完成…。」

「身體機能資料化管理、生物系統與SES微弱化完畢,罐爺接下來就麻煩你了。」

「好~爺爺這就來了。」

 

一條細長的光亮掃過罐爺身在的平台上,隨即出現在的是一具與平清體格完全相同的人形投影,浮空光影與水缸中的當事人有著完全相同的反應。

「工具。」罐爺一喊聲,平台上方降下許多機械手臂,而前端都接著粗碩的針刺。

「接下來可是會很難受喔,平清弟弟。」

他抓著機械臂上的針,神色相當嚴肅,與平時猥瑣氣息截然不同。就在一份吐息下,第一針迅速落在影像的後腦勺上。

就在罐爺下針時,水箱裡也隨即構築一根長針,準確刺入平清後腦深處。這一針使他感到劇烈疼痛,吐出大量空氣,雙手緊抓著針管掙扎試圖拔起,但不管怎樣用力,這根針始終沒有鬆脫跡象。

「平清弟弟,那是拔不了的~,如果現在我停手或是失手的話,你可是會變成廢人喔。」平清聽不見這句話,正如同他痛苦的吶喊對被困在水缸裡,外面只有一片寧靜。

「接下來就來點比較不痛的。」

肩膀、軀幹、手肘、手腕、手背、膝蓋、腳踝、腳掌,短暫的時間裡面,罐爺動作相當熟練,還不過一分鐘這幾個地方全都下好針。

面對無法衡量的疼痛感,平清肺裡的空氣丁點不剩,在求生意志下他也顧不得插在體內的針是否會斷,雙手不停槌打起玻璃,但他就算他再怎麼用力敲打,槌擊聲也沒能傳出。

「看來弟弟要到極限了,爺爺這就把你搞定,是生是死就看你當初的衝動有沒有延燒到最後了。」

數十根刺針在罐爺動作下平整的扎進脊髓,但他手裡仍緊握著最後的針頭,神情專注盯著快要虛脫的平清投影,這極為關鍵的一針,是在等待心跳最後砰然的一聲。

因為疼痛所帶來的疲憊,平清已經無力掙扎,在求生意志下也只能讓手指輕貼著玻璃緩慢滑落…。

我…真是個白痴,連自己愛的人…都救不了…。

我還能算什麼…

「…是啊,你算什麼東西?」

原本話語就因年邁而小聲,但在這與生命競賽的關頭,他難得嘶吼起。

「小朋友們,最後一根針扎入心臟了,快處理。」

聽見指示,所有人員也不敢怠慢,馬上承接罐爺的工作。

水缸裡的水發出微光,肺裡已經沒空氣的平清不可思議的再次吐出大量空氣。在腦部激活與意識被強制鮮明的狀況下,身上針刺所帶來的痛覺,這次更加劇烈。

鍵盤敲擊聲在寧靜房間裡顯得特別吵雜,平清甦醒的吶喊依然沒有傳到外頭,僅隔著一面透明玻璃,他的痛苦全看在工作人員冷酷的眼裡,對於他的哀號就像事不關己,只注意著生命狀況是否穩定,如同牲畜,任人宰割。

「生命狀況穩定,SES粒子、生物系統開始重新構築。」

平清奮力敲打玻璃的雙手,以及疼痛到無法自我的軀體,在工作人員程序下,開始有了明顯變化。

那些針頭化為液體進到他的身體中,被泡到快爛的肌膚也開始一點一滴剝落下來,頭、腳、手指、眼皮…,被藏在皮膚下的肌肉組織全部拋露在外,鮮紅色的平清在水箱裡翻著白眼,猛抓著自己沒有表皮的身軀,此般的痛覺,對他只能用煉獄來形容。

殺了我,殺了我…

原始的求生意念蕩然無存,但在這群工作人員監控下,他無法死去,就像植物人無法自殺,生死操之在他人手中。

「著裝結構銜接完成。」一聲完成,水中肌肉外顯的平清開始建構原本膚色的肌膚,但另一種色彩也開始逐步的將他包覆。

消失在水缸的項鍊隨著束裝建構,重現在平清胸前,深色的頭盔完整覆蓋面容,被痛苦摧殘後的神情無法看見,但體態呈現出沉重的疲憊,毫無力氣的雙手就像求救般,不停緩慢搔著不為所動的玻璃。

站在平台上的罐爺,注視著水缸裡的平清,而他彷彿預料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。

「小朋友們,最好離平清弟弟遠點嘍~。」

罐爺的警惕,讓所有工作人員提高警覺,畢竟這套服裝的性能並不完全,接下來是成功、是失敗還是會發生什麼事,大家都不知道。

頃刻之時,平清昏眠的動作有如大夢初醒,不知從哪而來的想法使他雙手手指插出玻璃,彷彿撥開一幕沉重的簾子,使勁往旁扳開這透明帷幕,水缸上明顯的裂痕卻沒一滴液體流出。

雙手使勁往旁一撐,這張侷限空間的透明水缸瞬間炸裂,裡頭的水彷若凝結般維持圓柱狀,而震開的玻璃碎屑全懸浮於空,沒有傷到任何人。面對這不完整的怪物,罐爺的笑容顯得有所畏懼。

平清低著頭,步履蹣跚踏出水中,搖晃身軀看在那群工作人員眼裡,他的意識似乎在系統整合時被折騰得蕩然無存,嘴裡細語說著。「殺…了我…。」

身體狀況看似正常,但身上的束裝卻遲遲沒有啟動的反應。

詭異的氣氛,所有人視線匯集在平清身上,而他只是低著頭佇立在那,沒人敢靠近,但對於結果卻仍相當好奇,一名工作人員在這寂靜之中忍不住率先開口。

「不會是崩潰了吧…。」

畏怯的話語貌似喚醒平清意識,束裝漆黑的頭盔頓時亮起左眼紅光,漂浮空中的玻璃像是影片回轉,以急速飛回原本位置,緊密恢復水缸的樣貌,一點裂痕都沒留下。只有身穿著黑色束裝的平清,襲來令人畏懼的氣息,站在眾人顫慄的瞳孔之中。

我…還能算什麼…

…英雄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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