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空與一 - 由終曲到序章_03 @ Ciriatto_Rorschach

昨日夜晚的夢境糾結在與死神之間對決，不斷重新的畫面裡頭一次次和他反覆過招，重複省思自己，往後遇到他的狀況下如何洗刷這次的悔恨。這讓人不安穩的夢，在最後從腦裡意外傳來一聲令人安心的口吻，宣告了新一日的開始。

「現在的世界不過就只是煙灰般的存在，而燃燒的就只是我們的靈魂罷了…」

在睡夢中，我的口吻不知不覺跟著唸過一次，一字一句的意識跟著逐漸清晰，卻因為一個念頭使我從床邊跳起。

雖然昨晚的勝負在一夜過後輕鬆不少，但對於死神的存在，我怎麼樣也無法忘懷，思考著與那怪物相遇的前因後果，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…那個囓齒女竟然被我完全拋在腦後！一聲巴掌拍響額頭，昨晚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去幫助她，結果我竟然忘記她的確認她的安危，才想到這裡，濃厚的愧疚感便開始向我拷問，我不知道如果遇到她的話該用怎麼樣的臉去見她，塔構次元的世界我想會有好一會時間不敢登入了。

走在大樓林立的世界之中，單方面次元的視野讓每個連在線上的路人，都看似盲目的走著，從人到交通工具一切都已自動化，難道你對這習以為常的世界感到不滿嗎，亞瑞斯？

魂不附體走在這科技繁華的大道，深思著亞瑞斯消失前所說的話，或許是因為昨晚沒睡好才導致今日我的心情，也或許是因為那場輸給死神的對決，就今天一天，有氣無力的我想好好休息一下，不過老天似乎是不想讓我休息，在斜對角馬路，一台自動販賣機沒有顧客卻不停出產商品，這種系統故障的狀況在這時代非常少見，甚至能說是不可能發生，因為所有從小到大的產業、物品全與塔構次元的網路做上連結，而且系統也會自動偵測維修。如今那失控的販賣機所製造出的商品，幾乎快癱瘓整條馬路的交通，過來圍觀的民眾也全是連結在塔構次元里的網民，出於好奇心之下，我也立即連線一探究竟。

才剛連上網路，身旁的大樓也跟著換了樣貌，在第一時間裡我便立即認出這是我與死神交手的地方，被人群擠滿的道路上，吆喝與打鬥的聲響出現在這邊的世界，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我，穿過重重人群後看見的，是那自動販賣機的系統角色，只是如今的商店老闆卻並非昔日模樣，而是長相令人作噁，具有攻擊性的可怕怪物，在與塔構次元裡的網民對決著。

許多人在當下覺得這是節日所辦的特殊活動，但據我瞭解，在最近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節日，而且任務系統欄裡也沒有相關任務指示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…。」喃喃自語的我試圖釐清眼下發生的事，昨日死神與今日商店老闆的失控，在直覺中，我覺得兩者間一定有相當關係，如果不是我所猜測的這樣，那就可能是塔構次元也像人一樣，開始發瘋了。

「這個不知道是活動還是新增的任務呢，好像才剛開放的樣子。」

在混亂場面裡，我沒想到剛剛說在嘴裡的話會有人聽見並給予回應，只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，那回覆的音調與口吻是那讓我無力的人。慌恐中，我緩緩的將頭轉向聲音來源，想確認那回應並不是來自我心裡的幻想，而這一轉頭，卻讓我和麻煩正式搭上線。

只見那一張歡樂的臉孔，帶著熱絡目光朝我望來，坦白說，當下我真想轉身拔腿就跑，不過為時已晚。

盡可能努力藏起尷尬，給予燦爛笑容。「…柯…柯拉，這麼巧，妳也在這啊。」

「其實說巧也不巧呢，因為這裡離我平常賺錢的地方不遠，我也是剛剛才來的。」對他人感受相當遲鈍的她並沒有感受到我心裡的無奈，我不知道這算好事還算壞，但我體會過，她的遲鈍嚴重起來足造就一起社會案件。

原本已經夠糟糕的心情，在她的出現下我只能努力撐起微笑，畢竟我可不能砸了傳說追隨者這塊招牌。

「艾許呀，這個怪物你不打嗎？」

「不了，這機會還是先讓給其他人吧。」

「這樣喔，我想說你出手的話應該很快就可以解決了。」

「…哈哈，妳太看得起我了…」在一開始我腦子裡有想逃的念頭，但眼前出現的怪物，讓我想起昨日對柯拉的疑惑，既然話題都開了，那我就想辦法切入詢問。「那妳呢，眼前這怪物妳不打嗎？」

雖然我是在明知故問，但我還想再一次聽到她的回應，好確認心中的問題。

「不必了，我對打怪什麼的並不拿手，所以這機會還是讓給別人吧。」

好極了！這樣的回答正如我所願，現在就直接切入重點了。

「因為我看妳的裝備，想說這方面的事妳應該很拿手，卻忘了昨天妳好像有跟我說過，抱歉喔。」不，其實我心裡一點也沒忘記她昨天所說的話，我純粹只是明知故問。

「喔！妳是說我的裝備呀，坦白說，其實我對打怪、任務之類的一直都很有興趣，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準備了這身防具。不過打怪我沒技巧，而任務我接不了，所以只好靠小零工來維持生計了。」

看她說話的神情越來越黯淡，我好像踩到她內心裡的痛處，我語塞著不清楚接下來要如何接話，只是兩眼盯著她瞧，而過沒多久，前方發生的一陣騷動，化解我造成的尷尬。

那變成怪物的商店老闆揮起孔武有力的雙臂，展現出扛鼎拔山之力，將身邊的人一舉甩開，排山倒海的氣勢朝我這方向衝來，許多前來圍觀的人都還來不及反應，便化成光點消失在空氣中。

他來勢洶洶的攻勢，一口氣就來到我與柯拉面前，張開抬起碩大的手掌，打算將我們直接拍成粉末。

這短暫瞬間，我腦子裡想到的不是快點閃躲，而是身旁沒有戰鬥經驗的柯拉，現在處在最危機的前線，雖然在塔構次元裡受傷陣亡對現實世界不會有所影響，但這次的狀況讓我感覺相當詭異，原本該是進行無差別破壞的怪物，卻突然像是發現目標似的朝一個方向奔來，直覺告訴我，這攻擊絕對有問題。

趕在受到傷害前的片刻，我伸出手便是將柯拉往旁推開，而那怪物將要拍下的手掌陰影掩蓋了我能迴避的範圍，這下我無路可逃了…。

「艾許！！」

耳邊最後清楚聽見的，是柯拉情急的呼喊，我看著在怪物攻擊範圍外的她，眼神裡帶有恐懼與我四目相接著，我想這時候我的神情應該是相當難看吧。

猛烈的巴掌聲響與一陣強風穿過眾人視線，那帶起的沙塵讓人視線難以看清，不過在裡頭的我卻看見一張魔法編出的護盾，替我擋下這致命攻擊，而我好像是我第三次看見這特殊圖騰的護盾。

等不及濃霧散去，在護盾消失碎裂之前，拿出長劍並在地面刻下裂痕，隨即將劍尖向上指去，讓那以我意識生長的植物從地底冒出，一口氣穿破懸浮我頭頂的護盾以及怪物手掌。隨後及時的向後跳開，那還沒停下的一巴掌就正好打在我眼前地面，而牠的氣焰並沒有因此消減，反而試圖摧毀我招喚出的藤蔓繼續追擊。

「你這老闆該回去檢討一下今天的營業虧損了。」在我調侃同時，我手腕一轉，讓劍身碰觸藤蔓隨後摩擦劃過，一把烈火便迅速在上頭燃燒開來，那怪物轉眼就身陷在火海之中。

在旁圍觀的網民看見這把燃燒的大火，仍緊握手中武器保持戒備，我也不清楚這攻擊是否能停止牠的動作，但我明白，現在還沒到能放鬆的時候。

保持警戒盯著失常的商店老闆，燃在他身上的火勢沒有退減跡象，隱約在烈焰之中看見他疼痛扭曲的肢體，一邊說喊著沒有邏輯的話，漸漸我發現情況越來越奇怪，那沒消退的火燃燒範圍越變越大。我盯著這團火球，想從中間瞭解那商店老闆的狀況，但我還沒能看清，一聲女子的吶喊便從我身後傳來。

「艾…艾許救我！」這聲哀號瞬間吸引起我的注意，我鬆懈的回頭望去，看見在我身後的柯拉，被人從後頭給一腳踢到前線，而那踢出殘酷一腳的人卻是那矮小的囓齒女。

在我放下戒備的這一剎那，囓齒女連忙朝我這方向伸出手掌，當下我沒能理解她這個舉止的意思，直到我聽見來自怪物方向的撞擊聲，我才明白，那個圖騰的護盾是她的傑作，在這時間點裡她再一次替我擋下劇烈攻擊，依照她的招式層面看來她應該是屬於輔助系的角色，不過她凶狠的將人隨便踢上前線，這讓我始終無法猜想到。而她接著更加讓我難以想到的，是身為輔助系人員的她，赤手空拳從後頭跑到前線，隨後一把抓住柯拉，在她耳邊喃喃細語。我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，不過柯拉的神情卻一點一滴從慌恐中慢慢振作起來，開始握住放在腰邊的那把長劍。我無法想像，性格脫線的柯拉竟然也能有這樣的認真表情，這下我真的好奇，到底在耳邊的話是怎樣咒語，竟然能喚起她畏縮天性眼裡的勇氣。

「準備好了，那就要上嘍！」

「好！」斗篷女一句命令下來，讓柯拉精神抖擻回應，並抽出腰間那把封印她夢想的劍，勇氣十足的…在原地待命。

「這有跟沒有是一樣的啊！」我難以壓抑我想吐槽的嘴，不由自主在第一時間便把話給脫口而出，只見那發號司令的斗篷女轉頭過來，對我大聲叫道。

「掩護那女的，艾許，不能讓她受到傷害！」

突然而來的當頭棒喝，她的喊叫喚起我的動作。是啊，如果柯拉沒有戰場上的經驗，那我最主要的任務不就應該要保護她嗎，忙著吐槽卻連重要的事都忘了。而那斗篷女她忙碌的思緒並沒有因此停頓下來，上一道命令才剛發布，下一秒她便對著身旁的網民發出下一道命令。

「全部人員往後退開五十公尺的距離，修練法術系的人開始詠唱咒語“甘霖＂，其餘的保護施咒人員！」

這中途跑出的囓齒女突然發布命令下來，雖然一開始我覺得不會有人採取她的行動，但結果卻不如我想，原本擁擠的戰場在她充滿魄力的指揮下，人群開始向後退避，並架起防備網。她到底是有何種能耐，竟然能指揮起如散沙般誰也不認識誰的人群。

就在我訝異之時，位於後方的詠唱人員也完成了口中的咒語，多人同時施展的甘霖，讓這天空降下不像招式名稱的暴雨，而我燃起的烈火就在這場烈雨下被撲熄，那怪物的真面目我們才終於看清。

牠已不再有原本商店老闆的模樣，成了一頭體積不小的古怪蜥蜴，發爛流膿的肌膚，外露血管與腫瘤參雜建築、鐵和鏽，我從沒見過這種樣貌的怪物，牠簡直不像是塔構次元裡該有的產物，如果真要說的話，這傢伙簡直就像是…

「…病毒。」

一個字詞模糊的出現在我的耳邊，雖然我不確定這傢伙是否真所謂的病毒，但這詞卻完美貼切的形容這頭怪物。

虛空與一－由終曲到序章_02（連結）：http://ciriatto442.pixnet.net/blog/post/316404276-%E8%99%9B%E7%A9%BA%E8%88%87%E4%B8%80%20-%20%E7%94%B1%E7%B5%82%E6%9B%B2%E5%88%B0%E5%BA%8F%E7%AB%A0_02